第11章 珊迪
黄区的天黑的很快，应该说黄区因为密布的扬沙和不时聚集的离子风暴，很少有晴朗的天气。里奥吹灭了散发浓烟的恶魔灯（用泰伯利亚恶魔的油脂为燃料），早早的躺到了床上。
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该干些什么。家里的肉食和麦子还有一些，倒是不担心断炊。不过家里的子弹已经不多了，或许要考虑找“真爽拉里”换一些。那个奸商不知又要怎样对自己压价了，或许应该拉上邻居家的玛利亚大妈帮自己砍价？这种人渣为啥不被NOD打死或者被变异生物吃掉呢？要不是因为他的药根本没用，老妈也不会死。虽然他在理智上明白不止是“真爽拉里”，包括村长和其他乡亲都说，他母亲是吸入粉尘过量导致肺内生长泰伯利亚而死的，所以治疗肺炎和肺结核的药自然无用。但他情感上无法接受自己家拿出了所有值钱的东西，换来的救命药毫无用处的现实，只能把怨气撒在那个自称“从不趁人之危，但也绝不损己利人”的奸商头上。毕竟，村长说他今年也才十五周岁。
当然，他对“真爽拉里”的诅咒也只敢在心里念叨一下。连他自己也知道，没有“真爽拉里”这种人，他们的日子只会更艰难。
“真爽拉里”，就是那个开头说“上狗也不上黄区娘们儿”，后来却高呼“真爽”的GDI雇佣兵。后来可能是因为与黄区人民互动的多了，自己手上也长出了泰伯利亚，被蓝区的防疫人员赶了出来。不过他在蓝区和以前朋友同事的人脉还在，开始了在蓝区和黄区之间倒货的活动，成为了很多时候比救济车队有用得多的黄区游商。
诚然，惯于低买高卖的“真爽拉里”口碑不会太好，一部分原因自然是他的本性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人，另一个很重要的客观原因，则是黄区与蓝区商业地位的严重不对等。蓝区有着黄区需要的几乎一切，而黄区所能提供给蓝区的不过是些用于实验的少量变异动植物，或者不一定及时的情报。
自己的枪叫德拉贡诺夫，用的是7.62加长俄国弹。不算那些交易来的旧书的话，这把枪算是他老爸留给他，唯一拿得出手的遗物了。里奥的太爷爷是当年参与解放柏林的盟军士兵，从苏联人的手中得到了这件战利品。他的太爷爷在柏林期间住在一户居民家里，并且不久就和主人家女儿滚了床单。一个半月后少女找到那名作为当地驻军的盟军士兵，说自己怀孕了。他的太爷爷比起很多战友来说难得的愿意负起责任，就这样同少女成婚，最后成为了一名德国人。
他的老爹曾不止一次吹嘘他们家族的优良血统。他太奶奶很漂亮，所以他爷爷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也很英俊。而他爷爷又娶了一个美女有了他爸，他爸凭着才华与容貌又折服了他老妈。每次到最后，他老爸都会充满信心的拍着他的肩膀说，将来他也会成长为一个大帅哥，总有一天有机会回到蓝区生活。
或许吧，可那又有什么用呢？现在黄区的生活，帅能当饭吃吗？好吧，至少女人如果漂亮，不是没机会换一口饭吃的。他已经16岁了，自己已经有了经验，也知道当年他母亲支开他和一个GDI雇佣兵到车里干了些什么。在之后他家有了整整两大袋面包和一桶纯净水，是那种没有过期怪味并且很香甜的面包。虽然他母亲似乎不太愿意提起此事，但是他觉得不以为然。自己要是女的，能这样似乎也不错。
谈到自己的相貌，里奥又不由得产生了一些迷之自信。玛利亚大妈的女儿珊迪喜欢自己，某种意义上是自己的女朋友。珊迪比他大两岁，从小就在一起长大。以前珊迪总是找他教自己识字，因为只有他家因为老爹的原因，有一些识字绘本和文学书籍。那些绘本上的图画给枯燥乏味且压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。可是后来绘本太旧逐渐散轶了，珊迪依然喜欢来他家缠着他讲故事，并且只要他讲，不要他那满腹战前经纶战后垃圾的老爹来讲，有时还会给他家送东送西。
傻子都能看明白珊迪的想法。珊迪因为生于战后不久，那时黄区范围还没有这么大。她是以蓝区居民的身份降生的，所以她从先天基因到营养都还不错，比起很多从小就生长在黄区的女孩来确实更漂亮些。除了那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，里奥觉得她各方面都挺好。
于是在他十二岁的一天，里奥和珊迪一起跑到了离村子不远的废弃河道里，珊迪说要给他看一些好看的。
或许是变异人身体素质比较强悍恢复力好的原因，两人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，双方的母亲都没有产生什么怀疑——玛利亚也是一个寡妇。她的丈夫和里奥的老爹一道，一年前搭伴外出寻宝的时候，为了逃避黄区匪帮的追杀跑到了泰伯利亚密集地区躲避了过长时间，导致身体同化变异速度大大加快，两个月内先后死去。
只不过之后一次GDI救济车队的“联谊”活动中，在听到一名雇佣兵点名要让自己服侍他，并会得到非常丰厚的回报后，珊迪努力劝说母亲同意这次联谊，自告奋勇走进了运输车里。
虽然最后回报如数的交到了玛利亚和珊迪一家手中，不过那个金主却意兴阑珊面带愠色，从后车厢出来哂笑着瞥了玛利亚一眼，一句话没说就回到驾驶舱把运兵车开回去了。珊迪的表情也有些魂不守舍，与其说是疼痛，不如说是懊恼和疑惑。
之后不久，玛利亚从家里出来找到了里奥的母亲，谈了一些话。她看着里奥叹了口气，什么也没说走了。母亲问了一下里奥上次他们跑到村子外边干了些什么，最后告诉他暂时不要和珊迪交往太密切了，等他们再长大一些再说。
两人都很听话，虽然不是完全断绝来往，毕竟左邻右舍不现实，但也确实没有以前那样过从甚密地两人独处过了。玛利亚对自己也不错，尤其是母亲去世以后，经常会叫他过来吃晚饭。
回味着多年前的感受，和珊迪的相貌，思维逐渐模糊，里奥憨笑着闭上眼睛发出了鼾声。
